神秘的格氏栲林

2017年03月27日   

格氏栲林富丽得令人迷惘、惶惑、神往。

春天,她是一副迷离的画;夏天,她是一支清凉的歌;秋天,她是一首墨绿的诗.

格氏栲自然保护区管理站的老李笑了:“这些文人真是眼光奇特。前不久,一位作家来走了一趟,写文章称格氏栲是‘紫色的大树群落',可真神了!”

“格氏拷森林就是萦色的嘛!我早就说了,不信?你们现在就看去。”老李夫人凭的是女人的灵感还是艺术的折射呢?

我们站在林外眺望,天空是灰蓝色的,森林前的稻田一片金黄,一条清清的小溪静静地流过。果然,天地间的这片森林里呈现出一抹神秘的紫色!

9点多钟,橙黄色的太阳爬上林梢一丈多高时,老李才让我们进森林。他说,森林里寨还没散,衣服会被打湿的。

进入森林。开始时还见楠木、檫树、黄祀、木荷等混杂其间;再往前走,触目都是树干通直圆满的格氏栲树了。树高大约在二三十米,如火箭尾翼般的板状根高高地突出于地面之上。20米以下的树干笔直无侧枝,立在那里,极似一枚枚即将腾空的导弹;而树冠上的侧枝却虬曲有致,有的状如盘龙,有的形似凤尾,龙缠凤绕,枝叶相连,在森林上空纠结出一张硕大无比的绿色之网。初冬的阳光穿过叶隙,有的变成一道道寒气嗖嗖的剑;有的化作一圈圈色彩斑烂的光环。

格氏栲生命力极强,如果它的主干顶芽被破坏,不但不死,还会努力萌出侧枝来。所以这种树成双成对的很多。”老李说着把我们带到一株有七八根主干的格氏栲树前,只见差不多粗细的八根树干围成一圈,犹如一母所生八个姐妹手牵着手在游戏跳舞。

走在路上,我们好几次一波倒在地上的格氏栲树拦住,大家只好手脚并用从它身上爬过去。这些树倒下虽然已好几年了,紫色的栲树皮已剥落,表层木质也腐烂了,但呈紫红色的树心部分却依然坚实,击之还发出铿锵之声。在一条山坑边,一株巨大的格氏栲树横倒其上,一根侧枝撑在地上,下可过路,上可行人,一棵大树就搭成了一座“立交桥”。

森林里这种直径一米以上的大树很多。1958年,在这里砍倒了一棵树龄达300 多年的格氏栲树,准备运往北京展览,树胸径达1.7米、主干高 40 几米。当时公路未通,砍了下来,运不出去,最后只好一段段地据了,一棵树材积达20多立方米。这格氏拷王喊冤叹息。听了老李这话,大家无不为这棵栲王喊冤叹息。

密林的地上很是洁净,如同管理良好的公园。低洼处长着一些厥类植物;路边则常看到一种叶子宽大、油绿、顶上长着一颗颗鲜红鲜红如玛瑙般小果实的名贵中药一一砂仁。

“这森林里一年四季土产都很丰富。”老李说,“特别是夏天雷雨后的红菇,又红又大,味道鲜美,是产妇的最佳补品;而秋天的乌饭、米槠、酸枣则是山里孩子们最喜爱的野味。”

于是,我们这些“大孩子”们也都低头搜寻起来,在路边低洼处和格氏栲盘错纠结的板根间,果然藏着不少米槠和酸枣。但我们细心地剥开米槠壳一看,里面却是空的;酸枣也只剩下光溜溜的核了。甜甜的米槠肉和粘粘的酸枣糊不知都被什么神秘而聪明的动物吃了。突然,我们在路中间发现了两堆新鲜的呈螺旋状的奇怪的野兽粪便,里面还包着一颗颗未消化的野柿子核。这是一种什么神秘的动物呢?

“这森林里的动物可多啦!有水鹿、黑熊、野猪、果子狸、飞鼠、长尾雉、穿山甲等。在管理站成立前,一位农民在林中曾射杀了一只大如牛、头如鹿、蹄如马的动物,当地农民称其为四不像。近几年还有不少人在森林里见到一只比狗大的,浑身长满白毛的动物。”听着老李的介绍,我们觉得,在黑黝黝的森林里深处似乎有无数神秘的动物眼睛正盯着我们。

在密密的格氏栲中穿行了两个多小时,我们来到将军寨。这是个位于山顶的长8030右呈月牙形的古寨遗址。寨墙虽己倒塌,但从残留的3多宽、 2 米多高用石块垒起的墙基上,可以想见当年山寨的气吞魏峨。寨内杂树丛生,间有几株格氏栲。房屋已荡然无存了,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枯枝烂叶。一脚踩去陷下足有一尺深。已倒塌的寨墙上长着许多一人抱不拢的大树。山寨位于这片格氏栲大森林的制高点,举目四望,山峦起伏,林海苍茫,一望无际。我们在林中走了半天,只看了这片1.4万多亩的大森林的1/20左右。当年啸聚山林,呐喊拼杀,最后鲜血染红了半条山溪的绿林“将军”,如今都默默地躺在这片格氏栲林下。而当今雄居世界之冠的这片格氏栲群落,起于何时,如何擎天而起,其沦桑变化也同将军寨城下的草莽英雄一样,成了难解之谜。这种人工栽培尚难成活、人工收取种籽都遇到鸟兽争夺、成立了保护区还屡遭破坏的格氏栲树,为什么能自然下种,后来居上,压倒恶竹,排斥杂树,而雄踞百年呢?

这真是一片谜一样的森林。